捧杯啜飲一口溫熱的香茗,寒虹聞言斜睨落坐在身旁的男子一眼,不以為然地道:「為什麼要告訴你?」

「這個嘛……」龍逸風抬眼環視了一下周遭,回眸迎向寒虹目光,淡淡地道:「雖然這木屋稍嫌簡陋,但…好歹也是我的屋子。」

「什麼意思!?」寒虹美目一凝,語氣微沈。

持杯就唇的手微頓,龍逸風覷視寒虹一眼,接著將手中茶水飲盡,方緩緩地道:「要我明說?」

這麻煩都已經找上門來,若要讓他這原本的局外人攪進渾水,總該先讓他知道是遇上哪路牛鬼蛇神吧?否則要有什麼意外,他不成了個糊塗鬼?

「你!」寒虹纖纖玉指險些點上龍逸風鼻尖,嬌顏映染一層代表薄怒的緋色,「你還是不是男人吶?」

寒虹本就是個機敏聰穎的姑娘,如何聽不懂龍逸風話中之意?可一般男人在這狀況下不都應該來個英雄救美?

「需要驗明正身?」龍逸風蹙眉。

聞言,寒虹面上的紅霞除了怒,又多了那麼點羞,「你…你這人原來這般不正經嗎!?」

「不正經?那兒…」龍逸風先是疑惑的看了看寒虹嫣紅的雙頰,突地靈光一閃,忍不住笑出聲來,「姑娘呀,在下指的是這個,」指指自身喉上的突起,續道:「這是姑娘家沒有的吧?」

「誰…誰在跟你說這個!?」寒虹羞怒嗔道。她原以為這人口無遮攔地調笑於她,怎知這個木頭男人真以為她那句「是不是男人?」是質疑性別…

「那就…不說這個,我等妳說說別的。」龍逸風以手支頤等待著,他很從善如流的。

繞了個小彎,問題又回到起點。

寒虹輕哼一聲撇過臉道:「我沒什麼好說的。」

「真不說?」

「就不說!」

「那好吧,」龍逸風站起身,伸了個懶腰,「我有些累了,先回房補個眠,門在那兒,」指指略嫌寒酸毫無裝飾的木門,「不送啦!」

「你…趕我走!?」瞠大美眸,寒虹不敢置信的輕聲詢問。

「喔,對了!如果那兩個人找到這兒來,我不會跟他們說妳往哪兒走的。」龍逸風回頭給了寒虹一個清清淡淡的微笑。

「你真的趕我走!」氣沖牛斗,寒虹忍不住指著龍逸風挺直的鼻樑,衝口喊了出來:「『寒虹劍』當真瞎了眼,怎麼會選上你這一點擔當都沒有的男人!?」

「這我也很疑惑,」對於寒虹的輕視貶低,龍逸風沒有顯現出一絲火氣,只是一向維持著的清淺笑容消散了去,「若是方便,麻煩姑娘把劍也一併帶走,在下消受不起。」

那張俊逸的面容還是那麼令人賞心悅目,沒有變得橫眉豎目,也沒有變得猙獰邪惡,就只是單純的失去原本蘊含的溫柔笑意,可就是這麼一點點細微的改變,身周便似乎籠罩上一層緊滯壓抑的氛圍…

寒虹感受到了,也因此一股委屈感不受控制地湧上心頭,一雙明眸頓時紅了。

「唉…」一見那芙蓉面上的泫然神情,龍逸風不由無奈地坐回椅子上,他最是拿「哭泣的女人」沒輒了,「這罵人的是妳,挨罵的是我,姑娘哭什麼呢?」

「我才沒哭!」

「是是是,姑娘沒哭。」只是眼淚在眼眶裡滾動而已。

「你欺負人!」

「是是是,是我不對。」到底誰欺負誰?好冤枉吶…龍逸風心中哀嘆。

「你不要『寒虹』!」

「是是是,呃…」瞧見那雙美眸瞪過來,本想改為回答「我要」的龍逸風,話一到嘴邊忽覺不對,「妳說哪一個『寒虹』?」

一時忘記自己也叫「寒虹」的姑娘,一下鬧了個臉紅耳熱,嬌斥道:「當然是劍,不然你以為那個?」

「是是是,是劍是劍。」龍逸風裝作沒看到那漲得通紅的嬌靨。

「你…呵…」聽聞那完全配合自己的回答,再看看那俊容上溫和遷就的表情,寒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
「不氣了?不哭了?」龍逸風暗吁口氣。

「就說我沒哭。」寒虹眸光轉利,再次用力瞪過去。「你說,為什麼非但不幫我?還趕我走?」

「我為什麼一定要幫妳?」龍逸風挑眉。

「路見不平,不是都要拔刀相助的嗎?」寒虹抬高下巴。

「在下根本搞不清楚路那兒不平,如何相助法?」要當救美的英雄,也要先弄清楚這美人是不是蛇蠍吧,否則英雄當不成,反倒成了狗熊。

「相助就一定需要理由?那如果我信口胡謅,隨便編派那兩人的不是,難道你便信了我的片面之詞不成?」寒虹嗤道。

「妳說不說是一回事,我信不信是另一回事,妳只要說出一個緣由,剩下的我自己依著形勢判斷幫不幫,若不幸錯信匪類,那責任也是我自己心甘情願扛的。」

「哼,若依你所言,凡事插手前都要先求個明白,那事情八成都已塵埃落定,你想幫的人也或許早已魂歸離恨。」

「不同的情況自然有不同的處理方法,依我看,我這屋子建得還算隱密,我們有時間聊聊的。」

「你的意思是說,如果事急燃眉,你會先幫我的囉?」寒虹盯著龍逸風的雙眼。

「……是。」龍逸風在回答之餘,突然了解為什麼古人會說「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」…

不管他實際上會不會幫,幫不幫得了,姑娘她說來說去,原來就只是想先聽到一個「會幫忙」的承諾吧…

「好吧,我信你。」寒虹嬌靨上綻出一抹絕美笑容,「我收回剛剛罵你的話,方才一時衝動,望公子海涵囉。」這男人並非缺少俠義心腸,相反的,從他理智不盲從的謹慎態度來看,或許更能使『寒虹劍』成為一柄真正的仁義之劍吧。

「豈敢豈敢。」龍逸風苦笑。

「其實,事情也不是不可告人的…」

一開始不說,一方面是問得太過突然,另一方面則是龍逸風的態度太過理所當然,好似他問了,她就該說一般…寒虹搖首暗自反省了一下自身方才太過的反應,續道:

「方才尋找我的那兩人,是『神道盟』下專司情報的『神鷹組』中成員,『神道盟』是個具一統武林野心的組織,他們不知從何處得到消息,知曉我『寒』家與神兵『寒虹劍』頗有淵源,但凡神兵利器,都是他們急欲搜羅的目標…」

「所以他們追蹤妳?」龍逸風疑問道:「但他們怎麼知道妳便是『寒』家人?」

「我的名字還不夠明顯嗎?」寒虹白他一眼,「都與劍名一模一樣了,何況,既然他們都已經有消息來源,當然對『寒』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,知曉『寒』家每代只有一位『寒虹』,而『寒虹』是尋『劍』的關鍵…」

「這麼說,劍真的是妳塞在我竹簍裡的?」龍逸風斜睨寒虹。

「都跟你說是劍選擇你的了,」寒虹很想出拳打掉龍逸風臉上懷疑的表情,「我只是這一代負責跟著劍的『紀錄者』。」

「紀錄者?」龍逸風聽得一頭霧水。

「是的,『紀錄者』,」寒虹神情認真鄭重的頷首,「『寒虹劍』是五百年前『寒』家祖先以身投爐鑄造而成的利器,『寒』家祖先明白劍之於人只是器,用的人心正則善,心邪則惡,因之定下規矩,代代選出最能感應到『寒虹劍』之子孫,即以『寒虹』命名之,其使命便是成為劍的『紀錄者』,或者…成為『制裁者』。」

先不問他們是如何制裁,從字面上大概可以理解「制裁者」是為免這絕世神兵用於為惡,可是…

「感應?」好複雜…龍逸風突覺一股疲憊湧上。

寒虹用一種「你好呆」的眼神看了他一眼,解釋道:「因『寒虹劍』是『寒』家人以身殉劍而成,而『寒』家有古巫覡的血統,因此『寒』家人能感應到劍的大致方位…」

龍逸風恍然大悟,雙眼不忘對寒虹傳遞出不平的情緒。這感應一事,姑娘她要不說明,自己哪可能會知道…

那麼,現在他該相信姑娘說的這番話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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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換栗子接棒 ^^
栗子啊,你說我寫多少字你就寫多少字的喔~
我算過了,這篇有2704個字
當然這個字數沒包含我聊天的字數啦,
等妳,少一個字都不行喔
喔呵呵呵呵(惡魔的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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